2013年2月16日 星期六

衝擊香爐


  「仲有五分鐘!」話音未落,數個手執數根長香燭的市民目光一閃,用力把旁邊的人擠開,使勁往前挪動身體,務求盡量接近香爐,好比超市大減價時拼命擠到貨架跟前的師奶。忙亂之間,一根燒得正旺的線香,貼到前面一光頭男的後腦勺上,他痛極回頭大呼:「X!你支香呀」。

  上述說的正是年廿九晚市民爭上頭注香的情景。俗話說,「執輸行頭,慘過敗家」,這話在爭上頭注香的市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。我雖非香客,但求感受新年氣氛,便親赴黃大仙祠參觀,見場面墟冚,特此記下少許感言。

  據觀察,警方事先架起鐵馬,指示市民排隊上香,又呼籲市民盡量將香燭舉高。市民普遍秩序井然,但臨近子時,情況開始出現混亂。隨著廟方工作人員加緊報時,有零星市民跨過鐵馬,衝出警方預設的等待區,惹來其他等候市民指責。民安隊見狀,隨即上前要求違規者返回隊尾排隊,其中一個中年婦女高聲喝罵:「係啲警察放我入嚟喎!」兩方僵持不下。

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當工作人員倒數至最後一、兩分鐘時,後排市民突然失序、蜂擁而上,壓向在香爐前等候的市民,站在最前排的人幾乎毫無還擊之力,被一股腦地壓倒在香爐上,香爐不如鐵馬般牢固,被壓得歪倒在半空中,甚有潘蔚林當年報導颱風莫拉菲被吹成45度的影子。這時候,工作人員趕緊撲上前扶住香爐,大喝「唔好再推啦,冧啦」。香爐之後,便是傳媒採訪區,就在善信前赴後繼、香爐搖搖欲墜的瞬間,鎂光燈閃個不停。

  此時,我竟聯想起遊行中示威者衝擊鐵馬的場景,不過是示威者換成善信,把鐵馬換成香爐;不論是遊行還是上香,皆是心裡有所祈求,兩者有異曲同響之妙。不過,眼見部分市民為上頭注香,眉頭深皺,目露兇光,戾氣多而和氣欠奉,似乎與新年對和氣吉祥之祈願背道而馳。我並無宗教信仰,但深信神明絕不會如此吝嗇,只關顧頭幾位上香的市民。下年上頭注香,何不放鬆心情,或者學學夏蕙姨精心打扮來上香,何用爭先恐後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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