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則街頭表演的見聞

by AMANITO

        街頭表演是一個人身處公共空間，以口述或肢體語言傳遞理想和信念的行為，以下純粹是一則街頭表演的紀事，無圖，有真相。

某晚七點途經銅鑼灣百德新街，忽然看見有一小撮人聚集，好奇心驅使我加入圍觀──原來是一個外籍男人在準備進行表演。男人頂著大光頭，皮膚白皙、身型健碩，穿起一件小背心就很悅目，讓人回想起陳冠希與挖鼻阿伯的經典改圖，背上的紋身更添幾分狂野。在節拍強勁的音樂下，他多次走近觀眾，比手勢要他們走近一點，說：「這樣才能把氣氛搞起來」，然後神情輕鬆地拉筋，輕而易舉將腿舉到頭頂成一字馬，在正式開始表演之前，已經獲得不少獎聲，也吸引愈來愈多的觀眾。

直到表演正式開始，他靈巧地作出各種動作，倒立呀、側空翻呀，讓人應接不暇，但原來好戲在後頭。站在他正前方的是兩個女學生，他把其中一人請出來，讓她坐在小摺凳上，然後是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。

　　他走近坐著的女學生，然後張開大腿，直接跨坐在女學生的大腿上，邊笑邊擺弄著身體，這時觀眾有人尖叫，有人拍掌，而我不知那是食花生式的叫囂，還是真情流露地代入角色的表現。他又站了起來，背過女學生繼續跨坐，更緩緩脫去了背心，全場的氣氛也就漲到最高點。我站著的位置剛好背著男人和坐著的女學生，看不見他們的表情，但見女學生的朋友用毛衣半掩著臉，神情彷彿有點興奮。這時，我背後傳出一把女聲說：「如果係坐落我度就好啦」。就這樣，表演落幕了。

多年前，本地某劇團進行街頭表演時，邀請樣貌娟好的路人甲乙丙「參演」並強吻，惹來眾多批評。上文這次街頭表演雖沒有強吻情節，但對於表演者與觀眾身體之間親密接觸，觀眾的反應卻是南轅北轍。自問是一座古老石山，不習慣看見陌生男女在公眾場所親密接觸，但我更不習慣的是觀眾對待這些接觸的態度。

街頭表演的目的跟舞台表演一樣，旨在向觀眾傳遞一些信念。不過，我還不清楚這表演想帶出甚麼訊息，或許不過如他說，「把氣氛搞起來」，你覺得呢？